丹砂成黄金,中国印象·意象系列: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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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关于青春时代写下的文字里,一直是在寻找一个黄金时代,在中国的古代,它存在于大河流域,存在于豫州、荆州的旷野丹砂成黄金 。如今翻开地图,你让人能够模糊地辨认出当年的淮水、渭水。这个黄金时代并不是青铜兵器与都城灯火弥漫的夜晚构成的盛世画本,而是存在于古老的田野里。那种黄金的质地和光泽,让我们想到它的时候,内心永远涌动着公元前的激情和野性。的确,我能告诉你的是,我找到了我的黄金,在古代的大地上,我在尘土中发现它,并将它的光影与历史记录在我们的纸草文本之中,作为我们青春的纪念与光芒的回忆录。在青藏高原为主体的西部高山、丘陵地区它们朝着古老大陆曼延黄金般的色彩,铺满山野。

   在古中国的地图上,西藏是一个尘埃与雪花、云雾之中的圣地丹砂成黄金 。在青藏高原的西部高山、丘陵地区,我终于从无数线索中找到了我的黄金——那些古老的油菜花。而在印度北部的哈里亚纳邦卡纳尔区,亚穆纳河自北而南从该区的东部流过,你可以从中印地图上或者GOOGLE寻找到这几个区域。很难想象,黄金般的油菜花,它们的源起在于古老而荒凉的山脊里,那些青藏高原的西部山地,这些作物的存在,很久以来只能是传说和偈语里的神秘主义哲学家才能理解。它的光束从雪原投射到亚洲的山脉,西起沙漠,东到齐鲁大海的平原,我们的祖先在大地上行走,参加这个国家的庆典与祭祀,那个时候的油菜花就已经在山野怒放、盛开。的确,它们的光焰是一种奇迹般的存在,洗涤尘垢,铺天盖地。它甚至是形而上的,印度与中国西藏河谷、山麓下的那些油菜花,它的存在就像是藏地那些法师们所说的“光”,它的确具备光的一些质地,闪亮、刺眼、绚烂之极,远远的看去,宛若山谷中的火焰。而在喜马拉雅山脉南坡的克什米尔,山谷中布满油菜花田,它的光泽比僧人们的长袍和那些佛像还要耀眼,神秘。在这两个神秘的国度里,它竟然开得如此绚烂,如此不顾世俗人们的惊异。或者你觉得它本质上就是叛逆与骄傲,那犹如雅鲁藏布江水般铺开在大地上的闪光,疑是让人回到了黄金时代的圣殿。看呐,它那闪烁的金色,那是骄傲的色彩与生命力的颤动。印度和巴基斯坦对查谟和克什米尔地区主权纷争而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并不能让这块土地屈服,它的光持续不断的在春天闪现,仿佛在坚持一种强硬的语言。

   除了克什米尔的那些油菜花田,油菜花的存在于历史仍旧是以中国青藏高原山地那些灿烂的生命得以体现丹砂成黄金 。青藏高原上的油菜花,它近乎疯狂和粗野的开放方式,让我产生了一种抽象的幻觉,让人觉得它是一种纯净的光从天宇投射下来,清洁我们心灵的一种仪式。因为在中国的大地上,再没有多少物种有这样悠久而神秘的历史、起源。在儒家的知识分子看来,它的野性与迷狂、炽热和冲动,弥漫的气息是难于入诗的。在山谷和优美的青藏高原的湖泊周围的山路上,这种色彩直铺到天的尽头,让人看不清方向,喘不过气来。它那神圣的光色从高纬度垂落到黄土高原、关中平原,中原大地,那种漫长的历史时光里,我们的祖先一定也被它吸引过,投过来惊讶的目光。中国太古老,太沉静,过于厚重的历史和记忆力,怎能容忍这种野性的花朵存在呢?它的花香和气息是那样的浓烈和富有煽动性,从不掩饰自己的骄傲和光色。这些油菜野生种分布、特有类型和原始类型分布、外类群分布竟是如此肆无忌惮却又兀然自若,它的心性便是黄金,有着不可亵渎的光泽,当我看到陕西半坡新石器遗址以及马王堆皮黑褐色,圆球形,直径多在1.5毫米左右那些油菜种子的时候,不禁为它的力量和传奇所迷惑。

   在阅读关于印度贫民窟的资料,在贫瘠的村落和城市的罅隙里,我留意到一种花朵,那就是油菜花丹砂成黄金 。油菜是人类栽培的最古老的农作物之一,在古代的中国与印度便有这种作物的栽培历史。而对于我们更多的理想主义者来说,它的色彩和那些阴暗、凶险、吉凶难测的历史难于糅合。它的色彩与犀利、阴沉、浑厚的青铜色彩不同,它是飘逸而激烈、冒险的。当我在陕西半坡新石器时代遗址里的陶罐里去寻找这些古老物种的种子的时候,那种惊疑是难以描述的。当我们整个青春时代都陶醉在它色彩的汪洋中,站在田野里的我们甚至忘记了印度公元前2000-1500年的梵文著作中就有它圣洁而传奇的影子。你很难想象,这种油菜花,它的野性与生命力深深根植在中国与印度这两个东方古老的国度里,由阿利安的克勒特族人自亚洲带到欧洲去,今天在荷兰、英国以及北欧海岸可以找到它的野生类型。关于这个古老物种的记载和描述不再需要隐喻和暗示,它以最直接的光来昭示自身的光明和青春所在。